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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还给我……

第一章 还给我……

赫拉特城,莱雅塔帝国的首都,寓意着初生的太阳,存在了数万年,见证过不少辉煌国度如流星般消失在历史尘埃,被世人颂为永恒之城。

但经历过百年前的魔女天灾,还有那恐怖的邪神之夜,永恒的太阳终究还是沉入夜幕,纵使新任女皇大权在握也无法忤逆历史的潮流。

永恒之城依旧耀眼,但那繁荣的外表下内部却已经腐烂不堪,教权只手遮天,贵族阶级与民众割裂,军政分离。那些贵族老爷们掌控大片领地,掌握着整个国家的命脉和军队供给,可以说在有的地方权利比皇权更大,这座万年古国终究还是慢慢开始衰落。

年末将近

夜幕被乌云压的很低,鹅毛大雪伴随着寒风飘落,繁华的街市灯火通明,街道上的人行色匆匆并没有多少人驻足。

街角处有一条阴暗的巷子,潮湿阴冷与外面繁华的场景格格不入,污秽残破到处都是垃圾,空气中腐烂的气息不断弥漫,坑坑洼洼的泥坑里时不时路过几只老鼠。

瘦小的身影无声地蹲坐在角落,单薄的衣衫勉强能遮挡身体,纤细的玉腿裸露在外,小脚被冻的泛起青红之色。

几道疤痕挂在胳臂上,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,指尖紧紧攥在手中,脏乱的白发上落满积雪,脑袋埋在**,让人看不清神态。

西装革履的路人穿过小巷,只是随意瞥了眼便匆匆离去。

这些穷苦孩子在这国家屡见不鲜,躲在阴暗的巷子里几乎随处可见,过一会儿就会被驱赶出城,然后死在荒郊野岭根本无人知晓。

他们瘦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工作,如果身材面貌尚佳会被那些奴隶商人抓走,放到黑市上被当做商品高价贩卖,漂亮的男孩甚至会比女孩更有市场,你永远想不到贵族的生活会有多糜烂。

当然最幸运的情况就是被教廷的人捡到,然后送入修道院与那些和她一样的命苦人当做修女培养,如果资质不错会成为预备役的魔法师或者圣骑士也说不定。

身上的积雪被体温融化,刺骨的寒风吹来,她的身躯开始不自觉地颤抖,积雪构成的白帽逐渐瓦解,但她依旧这么安静的蹲在墙角,或许是睡着了她没有抬起头。

不多时,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歪歪扭扭地走进胡同,金色的波浪长发,脸上涂满厚重的粉状,身上喷满刺鼻的熏香,夸张的装扮并不讨喜。手中来回数着几颗银币,皱着眉头似乎并不满意,嘴上还在咒骂:“死肥猪就给这点钱还顶那么狠,路都走不了了,还好走的时候顺走了点,不然真的血亏。”

注意力集中在手中并没有看路,高跟鞋突然踩到了泥坑,身体一歪跌倒在地上,手中的银币也四散洒落。

她匆匆忙忙地站起身,没有顾及身上的淤泥,慌忙捡起地上的钱,从泥坑里将银币捞出来,另一只手探入衣服,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,细细擦净上面沾的污秽。简单的处理身上的尘土,拍拍屁股继续向前走,把银币捏在手中一颗一颗地仔细地数,确认没有少后才缓缓松一口气。

这可是她出卖自己的身体,忍受着那些油腻的贵族老爷,还有他们恶臭的躯体才赚来的辛苦钱,一颗也不能丢,至于用来干什么?当然是打扮自己然后卖出更高的价钱,等有钱了再找人整个容嫁个贵族少爷这辈子也就能踏入上层阶级了。

向前走了几步,斜眼睨见墙角蹲坐的女孩,手在面前扇扇风,嫌弃地准备继续向前走,走着走着却停下了脚步,心中没由的涌出一股怨气。

这一幕让她回忆起以前卑贱的自己。

确认四周没人,猛地扭头用沾满淤泥的鞋子用力地踢在女孩身上,嘴角勾起恶心的笑容:“臭乞丐,大雪夜的你马死了吗,在这里要饭。”

女孩的胳膊受到巨力,稳不住身形,颤抖的身躯向侧边跌倒,重重摔在泥坑里污水四溅。精致的五官上沾满污秽,牙齿紧咬着嘴唇微微发白,融化的雪水顺着发丝滴落,单薄的衣物湿哒哒的贴在身体上,手中攥着的东西依旧没有松开。那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眸让人看不清神态。

“怎么了死乞丐,声带落家里了还是让狗给吞了,攒够钱给你马送葬是吗?天天都能看到你们真是晦气!”瞧着她精致的五官,女人更是嫉妒伸出腿又是一脚踢了上去,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的自卑。

女孩没有还击,只是这么双目无神地躺在地上,双手攥紧默默忍受着,在这里呆了数个小时,身体早已经开始变得麻木,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。

女子就这么踢了好一会儿,觉得越发无趣,瞧着她紧握的双手,眼睛一转似乎有了新主意,俯下身奸笑着嘲讽道:“我刚刚掉的银币怎么少了一块,伸出手让我看看,是不是你偷走了!”

“我没有……”女孩第一次开口,声音沙哑却很好听,如涓涓细流沁人心扉

“我说你偷了就是偷了”听到这声音女人更是厌恶,踩到身上准备强行掰开她的手指,女孩抱紧双手在地上扭动费力挣扎着。

两人争夺了好一会儿,手上传来的力道逐渐减弱,这让女孩心底送了口气。

还没来得及爬起身头部突然受到重创,重重地磕在地上,温热的液体混杂着冰水,顺着发丝缓缓滑落,脑子幽幽开始发昏,手指慢慢松开再也使不上劲儿。

女人收起脚,瞧着地上的血液心中开始慌乱,紧张地环顾四周,俯下身掰开女孩的指缝,瘦弱的小手中躺着一块徽章,看起来品色并不好,岁月的力量已经让它残破不堪,上面的道道划痕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,而且只是铜制的根本值不了多少钱。

拿在手上粗略打量一番,嫌弃地将其收起来,准备离开现场,却发现女孩的手臂紧紧抱着她的腿挪动不了半步。

微弱的声音传来,夹杂着些许哭腔:“还给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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